法国摄政时期 西班牙大臣阿尔罗韦尼 英国沃波尔和法国弗勒里的政策 波兰王位继承战争 英国在拉丁美洲的非法贸易 1715-1739年大不列颠与西班牙的战争·第六
出自————《海权对历史的影响 1660-1783》
出自————《西方军事著作》
签订《乌得勒支和约》之后不久,英法两国的统治者相继去世,他们都曾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安妮女王于1714年8月1日去世,路易十四卒于1715年9月1日。
继承英国王位的是日耳曼族的乔治一世。尽管他是经英国人自己选中的,可他们并不十分喜欢他。但是英国人宁愿将来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失望和不幸,同意接受一个新教徒来作他们的国王,而不愿一个天主教徒来继承王位。乔治除了感受到自己的支持者的冷漠和厌恶情绪外,他还发现了一个相当大的对他不忠诚团体。这个团体希望詹姆斯二世的儿子继承王位。所以他的政权很明显不是太稳固的,但目前他仍然是英国国王。相反,法国的王位继承人是无可争议的;但是继承人只有5岁,是个孩子,因此法国人非常担心摄政者拥有一种比英国国王更专制的权力。得到和行施摄政权的是王位第二继承人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但是不得不使他忧虑的是,不仅他国内的对手企图动摇他的统治,而且在位的西班牙波旁国王腓力五世对他的仇恨也在不断加深——这种仇恨似乎是起源于上次战争期间,奥尔良公爵阴谋取代腓力继承西班牙王位。所以,在英国政府和法国政府中都存在着一种不稳定和恐惧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影响了两国政府的政策。至于法国和西班牙的关系,虽然会按照路易十四的愿望,从家族关系出发,暂时保持友好,但是现实统治者之间的相互仇恨必将有害于两国的实际利益。
法国摄政者奥尔良公爵接受当时最有才能和最有威望的政治家迪布瓦神父的忠告,表示愿意与大不列颠国王联合。他首先采取的措施是一般英国人都可以接受的商业让步,不准法国舰船到南部海洋从事贸易活动,否则将处以死刑,此外,还降低了英国煤炭进口税。起初,英国人小心翼翼地接受这种友好的表示,对此,法国摄政者并没有失去信心,并且还进一步提出迫使觊觎英王位的詹姆斯三世撤离阿尔卑斯山。他还同意填塞马迪克港,这是一个新发掘的港口,法国政府企图用它来补偿它失去的敦刻尔克港。我们可以看出,所有这些让步,除去一条,都是以牺牲法国海权和贸易利益作为代价的。其结果诱使英国同意签订一个条约,依据条约两个国家为了他们各自的利益,相互保证执行《乌得勒支和约》的条款,特别是有关路易十五去世时,如果没有后嗣则应由奥尔良王室继承法国王位的这一规定。同样也要保证由新教徒继承英国王位。荷兰被战争搞的精疲力竭,起初不愿意与这两个国家签订新的条约,但是最后终因对其进入法国的某些商品能实行免税,它才同意签订条约。这就是1717年1月签订的三国同盟条约,此后若干年内该条约一直使法国受束缚于英国。
正当法国主动向英国做出友好表示时,西班牙在另一位有才能的教士领导下,也在寻求这种联盟,并致力于发展其国家力量,以期收复它失去的意大利诸邦。新的大臣阿尔韦罗尼枢机主教向腓力五世许诺,如果能有五年的和平时间,收复西西里和那不勒斯是不成问题的。他为增加税收,重建海军和陆军忘我地工作,与此同时,他还提倡发展制造业、商业和海运事业,并且在所有这些方面都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西班牙曾因失去了直布罗陀使其在地中海的势力受到严重削弱。因此它合乎情理地一心想收复其失去的领地,并利用它们确立其在地中海的势力。但是它的雄心壮志,由于腓力五世不合时宜的企图推翻法国奥尔良摄政者的计划,而没能实现,阿尔韦罗尼被迫疏远法国。法国和西班牙的海上力量都密切关注着西西里,看它能否掌握在朋友的手里。阿尔韦罗尼不得不博得海上强国英国和荷兰的欢心以代替与法国的那种自然联盟。他还通过贸易让步以求达到此目的;允诺英国立即享有《乌得勒支和约》规定的那些特权,对于这些特权西班牙一直迟迟未作允诺的。作为回报,西班牙要求英国应在意大利起有益的作用。眷恋着日耳曼民族的乔治一世,由于属于日耳曼民族的奥地利皇帝在其意大利辖区内受到了不友好的对待,因此他对西班牙的一系列友好表示持冷漠态度;被激怒的阿尔韦罗尼就不再向英国表示亲近。加之三国同盟保证执行现存的法国王位继承办法,更激怒了一心想要维护自己应得权利的腓力五世。所有谈判的结果是使英国和法国联合起来反对西班牙——实际上这两个波旁王国都采取了一种盲目愚昧的政策。
由于各国的统治者持有不同的目的和不同的感情,因此当时欧洲的主要态势是:奥地利皇帝和西班牙国王都想得到西西里,但是《乌得勒支和约》已规定把它交给萨沃伊公爵;法国和英国都希望看到西欧保持和平,因为战争会给他们国内的反叛者提供可乘之机。但是乔治一世的地位比起奥尔良公爵的地位牢靠得多,所以后者的政策倾向于听从前者,这种倾向由于西班牙国王主动表示不友好变得越来越明显了。乔治一世,作为一名日耳曼人,希望属于日耳曼民族的奥地利皇帝获胜;而英国的政治家们自然希望看到西西里掌握在他们新近的盟国和可靠的朋友手里,而不是由西班牙人来统治。法国,由于摄政者地位不牢靠,违背了它的正确政策,也持这种观点,并且建议修改《乌得勒支和约》将西西里从萨沃伊手里转交给奥地利,把撒丁交给萨沃伊。但是,又不得不考虑在阿尔韦罗尼领导下的西班牙,已经有了一定的军事实力,并且已令那些熟知其在上次战争中软弱无力的人感到十分惊讶。但是,西班牙当时还没有作好打仗的准备,因为枢机主教阿尔韦罗尼所要求的五年和平时间还只过了一半。可是,它更不愿意放弃它的宏图大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导致了战争突然爆发。一位西班牙的高级官员,由罗马经陆路回西班牙,路经奥地利皇帝所属的意大利诸邦,按照仍然自命为西班牙国王的这位皇帝的命令,把他作为一名反叛臣民抓起来了。对于这种侮辱,腓力五世非常恼怒,派出一支由12艘战舰和8600名士兵组成的远征军进攻撒丁,阿尔韦罗尼没能有效地劝阻他。当时撒丁的移交还没有生效,他们在几个月之内,攻克了该岛。这是发生在1717年的事情。
无疑,西班牙会立即进攻西西里;而法国和英国积极进行调停,以制止行将发生的大战。英国向地中海派出一支舰队,并且在巴黎、维也纳和马德里举行会谈。会谈的结果是英国和法国之间达成了一项协议,尽快实现前面曾提到的撒丁和西西里的交换,作为对西班牙的补偿,把意大利北部的帕尔马和托斯卡纳割让给它,并且规定奥地利皇帝应该永远放弃他提出令人不愉快的对西班牙王冠的不合理要求。如果必要的话,这些协商办法将诉诸武力强制实施。起初,奥地利皇帝不同意;但是,鉴于阿尔韦罗尼的准备工作正在不断完善,终于使他不得不接受这种有利的提议,由于荷兰也同意这个协议,历史上称之为“四国盟约”。西班牙人固执己见,由于阿尔韦罗尼在发展西班牙实力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乔治一世热情地表示愿意用放弃直布罗陀换取它的同意。如果法国摄政者奥尔良公爵了解了这一点,就会在某种程度上为他促成这种谈判进行辩护。
阿尔韦罗尼企图尽力将外交活动扩大至整个欧洲以支持其军事力量。在此期间,欧洲政治舞台风云变幻:为了想使斯图亚特王朝复辟,在计划对英国的入侵时俄国和瑞典联合起来了;在荷兰,由于代理人的原因,“四国盟约”的签署被推迟了;在法国,出现了一种反对摄政者的阴谋活动;土耳其人被煽动起来反对奥地利皇帝;整个大不列颠都在酝酿对国王的不满;一些国家在努力说服因要交出西西里而受到伤害的萨沃伊公爵。1718年7月1日,3万名西班牙陆军,由22艘战列舰护航来到了巴勒莫。萨沃伊部队撤离了这座城市,并且几乎从整个岛子撤出了,全部抵抗力量集中在墨西拿城堡。在该城堡被围之后到英国海军上将宾 [ 原作者注:后来的托林顿勋爵,海军上将约翰·宾的父亲,1757年中弹身亡。 ] 锚泊在此之前,那不勒斯一直都很担心遭到西班牙的攻击,因为西西里国王当时已同意“四国盟约”的条款,宾的舰上搭载了2000名奥地利士兵,准备在墨西拿登陆。可是当他驶抵那里时,发现该城堡已被包围了,他写信给西班牙将军,建议中止武力冲突2个月。自然这个建议遭到了拒绝,所以奥地利士兵再次登上了意大利的雷焦,而宾通过墨西拿海峡搜寻已向南逃窜的西班牙舰队。
接着进行的交战几乎不能称之为战斗,尽管当时战争一触即发,可实际上双方还没有宣战。这种形势虽然可能会发生一些小的冲突,可就英军而言,他们的攻击进行到什么程度才算是正确的,这就难说了。似乎可完全断定宾事先就决心俘获或摧毁西班牙舰队,并且作为一名军人,他的命令证明他是正确的。西班牙海军军官不打算进行任何形式的战斗;他们在数量上处于劣势,而且很可能是在同一时期里阿尔韦罗尼仓促恢复的海军,没有陆军那样更具活力。英国舰队气势汹汹地逼近时,一艘或多艘西班牙战舰开始炮击,于是处于有利地位的英舰顺风向航行,使西班牙战舰遭到毁灭性打击;只有几艘逃到了瓦莱塔港。西班牙海军实际上已彻底被打败。重视宾这次战斗的一些作者对他在这次进攻中为什么不组成战列线感到难以理解。实际上,位于他面前的,是一支在数量上和纪律上都处于劣势的溃逃部队。似乎可以更确切地说,他的功劳在于他愿意承担一个比较审慎的人会想方设法推脱的责任。在这次战斗和整个战役期间,他为英国做出了巨大贡献,由于他消灭了这个既或不是现在的也可能是未来的对手,使英国的海上力量得到进一步加强,他因为贡献突出获得了贵族爵位。有关这一天的成就被记载在一份报告里,它得到了英国历史学家的一致赞同。英军派出一名上校率一个分遣队前去进攻逃跑的西班牙舰船。上校给舰队司令的报告是这样写的:“阁下,我们已捕获或摧毁了在这个海岸附近的所有西班牙舰船,数字见每页的边白。G·沃尔顿敬上。”一位英国作者进行估计,而另一位英国作者作批注,这种多此一举的做法是对法国的一种特殊的嘲弄,如果在法国,这种边白上的注释叙述起来可能会写成许多页。 [ 原作者注:坎贝尔:《海军将军们的传记》,被马汉勋爵引用在他的《英国历史》中。 ] 这份报告如此写法也可能是英国人感到这场所谓的帕塞罗角“战斗”不值得进行过多的叙述。沃尔顿上校也可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如果所有的海军报告都模仿他这样写,那么海军历史就无法依据官方材料来编写了。
1718年8月11日,西班牙海军就这样在帕塞罗角外海彻底被打败。如果在此之前西西里的命运仍然是悬而未决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说一切已经明朗化了。英国舰队游弋在该岛附近,以表示对奥地利的支持,与此同时并对西班牙人实施了封锁,在媾和之前不准一个西班牙人离开。阿尔韦罗尼的外交计划,命中注定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失败了。第二年,为执行同盟国的条款,法国入侵了西班牙北部,并摧毁了位于那里的船坞,除烧毁了7艘舰船的设备外,还烧毁了船台上的9艘大舰,这些行为是在一位随同法国司令部的英国武官的唆使下完成的。于是西班牙海军被彻底地摧毁了。一位英国历史学家说,这种做法是出于小心翼翼注意保护英国的海上力量。法国指挥官贝里克公爵,斯图亚特王室的一个私生子写道:“英国政府这样做是为了能向下一届议会表明,为了削弱西班牙海军,它没有放弃任何一次机会。”正如英国海军历史学家所说的,乔治·宾的行动使这一时期英国的目的暴露无遗。正当奥地利人、英国人和撒丁岛人对墨西拿的城堡和要塞实施包围时,对于防波堤内的西班牙军舰的归属问题产生了争执。“宾自己反复考虑,如果让这些舰船完整无损地回到西班牙人手中,守备部队可能会停止抵抗,但这是他决意不能容忍的。另一方面,在关键时刻,对这归属问题如果在有关诸侯之间引起一场激烈争论,最后决定这些军舰不能为英国所有,那么最好也不能归属其它任何一国。因此,他建议奥地利将军默西伯爵构筑一座炮台,将停泊在港内的军舰全部摧毁。” [ 原作者注:坎贝尔:《海军将军们的传记》。 ] 其它几方面的领导尽管提出了异议,最后还是同意了。如果说有了这种坚持不懈地注意和处处提防的精神应该取得成功的话,那么英国得到海权确实是完全合乎情理的。然而,对法国在这一时期在这方面所做的蠢事,我们应该说些什么呢?
一连串的败北,和由于没有海军,根本不可能去争夺远方海上领地,终于使西班牙停止了抵抗。英国和法国坚持要求免去阿尔韦罗尼之职,而腓力只得屈服于“四国同盟”提出的条款。随着英国占据了直布罗陀和马翁港,一定会支持英国的奥地利的势力,在地中海中部的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牢固地确立起来了。英国当时掌权的大臣罗伯特·沃波尔爵土,后期没能支持这种有利的联合,并因此完全违背了国家的传统政策。撒丁从那时开始置于萨沃伊王朝统治之下,并且继续维持下去;只是在我们这个时代,撒丁国王的头衔与另一个大国意大利国王的头衔合二而一了。
与阿尔韦罗尼主持内阁和西班牙出现雄心壮志的小插曲同时和稍后发生的,是在波罗的海沿岸进行的一场斗争,我们必须予以注意,因为它再一次强有力地说明了英国的海上力量在北方和南方都一样,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就会使令人毛骨悚然。1718年瑞典和俄国之间的长期较量暂时中止了,为了寻求和平,两国间联合起来共同解决波兰王位继承问题和恢复斯图亚特王室在英国的统治,进行了一系列的谈判。对于这个计划,阿尔韦罗尼曾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但是,最后由于瑞典国王在战斗中去世,而使其没能执行。战争继续进行,沙皇看到瑞典已筋疲力尽,决定执行其全部征服计划。随着波罗的海的力量均势被打破,波罗的海将成为俄国的一个湖泊,然而英法两国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特别是英国,平时和战时它的海上力量赖以存在的海军补给品主要来源于这里。这两个西方王国都通过外交途径予以干涉,与此同时,英国还派出了舰队。正在与它的传统敌人瑞典进行战争的丹麦,当时已准备投降;但是彼得大帝直至最后英国海军舰队司令受命率领舰队加入瑞典一方,并准备重演帕塞罗角海战的历史之前,彼得大帝才慌忙撤走其舰队。他对受到不言而喻的威胁感到很恼怒。这件事情发生在1719年;尽管彼得大帝受挫,但并没有被征服。翌年,英国再次进行更有效的干涉,尽管没能及时使瑞典沿海城镇免遭袭击和毁坏;可是确使沙皇意识到了他不得不与英国的这种坚定不移的决心进行较量,并且从他的亲自观察和亲身经历中,了解到了英国海上力量的效率,最后只得同意议和。法国在这种满意的结局中,使用外交手段为自己提出了许多要求,并且声称英国对瑞典的支援是无力的;法国希望瑞典放弃位于波罗的海东岸的一些地方,因为这样有了出海口的俄国会使其丰富的内陆资源对英国贸易开放。这完全可能是真的,并且完全能够感受到英国正在寻求它自己的利益,特别是有关其贸易和海权的利益。但是对彼得大帝影响最大的是英国舰队的军事效率和逼近其门户的能力。从彼得大帝好斗不屈的个性完全可以证明这种论点是正确的。按照1721年8月30日签署的《尼施塔特和约》,瑞典放弃了波罗的海东岸的立窝尼亚、爱沙尼亚和其它一些地方。这种结果是不可避免的,对于一些小国来说,能够保住他们自己已是一年难于一年的事情了。
西班牙不满于“四国盟约”的十分苛刻的条款是容易理解的。其后的12年被称之为和平时期,但是,这种和平是完全靠不住的,并且潜伏着各种战争危机。引起西班牙不满的原因主要有三条:西西里和那不勒斯被奥地利占领;直布罗陀和马翁港掌握在英国手中;最后一点是英国商船和舰船在拉丁美洲西班牙领地从事大量非法贸易。人们可以看到英国是这些损害行为的积极支持者;所以说英国是西班牙的主要敌人,但是西班牙却不是英国唯一的敌人。
随着阿尔韦罗尼下台之后出现的这种平静,主要取决于法英两国首相的特点和政策。他们希望能出现一种全面和平。对于法国摄政者的政策和希望和平的理由前面已经作了表述。在上述理由的激励下和为消除英国可能进行意外的攻击,迪布瓦除了为英国取得了《乌得勒支和约》给予它的贸易好处外,还使西班牙向英国做出了更大的让步,同意它每年派一艘船到西印度群岛从事贸易。据说这艘船在锚泊以后,需要持续不断地依靠其它舰船的供给,以致它所运载的鲜货到达目的地时,很快都成了陈腐的东西。迪布瓦和摄政奥尔良公爵,在任职8年之后,于1723年下半年相继去世。这期间,他们完全改变了黎塞留的政策,与英国和奥地利结为联盟,并且为了他们牺牲了法国的利益。
法国的摄政权和名义上的政府传给了王室家族的另一名成员,但是真正的统治者是枢机主教弗勒里,他是当时只有13岁的年轻国王的导师。尽管为取代这位导师做出了许多努力,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1726年不仅给了他首相的权力,还给了他首相的头衔。这时罗伯特·沃波尔爵士已经成为英国的首相,从他具有的影响和权力来看,他实际上已完全主宰了这个国家的政策。沃波尔和弗勒里都非常希望和平,特别是西欧的和平。于是使法国和英国为了和平目的继续采取一致行动,尽管他们不能完全制止各种抱怨,可几年来他们却成功地制止了战争的爆发,尽管两位首相的目的貌似一致,但是,激励他们的动机却是截然不同的。沃波尔期望和平,是看到英国王位继承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决;看到英国的贸易在和平时期得到了迅速发展,这是过去未曾有过的;还可能是由于他的个性使他容忍不了政府里出现能与他相匹敌的人,害怕战争会在他的周围产生更强有力的人。弗勒里认为国内不存在王位继承问题;而且他的权力相当可靠,但是象沃波尔一样,他也希望国家在和平时期得到迅速发展,并且因为他年事已高,自然喜欢宁静,惧怕战争。他上任时就已73岁,去世交出权力时已90高龄,在其不偏不倚的管理下,法国复兴了。来来往往的旅游者可以看到这个国家和人民的面貌发生了变化,不过人们可能会提出质疑,即这种变化是否归于这个宁静的老头所领导的政府,或只归于法国人民的天赋灵活性,他们既不愿被战争拖垮,也不愿脱离世界其它各国。当时法国官方声称,法国的农业尚未恢复。但是,法国海运事业得到了发展,出现了令人惊奇的繁荣兴旺,这是确凿无疑的,其原因主要是路易十四去世后,立即废除了对贸易的各种限制。当时,西印度群岛发展的很快,他们自然要与同他们进行贸易的祖国共同分享这种繁荣。马提尼克岛、瓜德罗普岛和路易斯安那的热带气候,和奴隶们的辛勤耕作,这一切都有助于当地的世袭准军政府获得良好的成就。当时的法国所有殖民地都建立这种世袭的准军政府;然而,在气候寒冷的加拿大却没有产生令人满意的结果。此时,在西印度群岛,法国与英国相比占有绝对优势,仅半个海地的作用就相当于英国在西印度群岛的全部收益,并且法国的咖啡和糖正在把英国挤出欧洲市场。据一些法国历史学家声称,法国在地中海和黎凡特地区的贸易也同样强于英国。与此同时,法国的东印度公司已开始复兴,法国的东印度公司所在地——布列塔尼亚地区的洛里昂很快发展成一个雄伟壮观的城市,“洛里昂”法文的原意就是“东方”的意思,其名字道出了它与东方的关系。位于科罗曼德尔海岸的本地治里,和位于恒河上的昌德纳戈尔,它们是法国在印度的权力机关和贸易中心的所在地,都得到了迅速发展;波旁岛(留尼汪岛)和弗朗斯岛(现在的毛里求斯),其位置有利于对印度洋的控制,其中一个已经成为富饶的农业殖民地,另一个已经成为强大的海军基地。大公司被限制在垄断国内与印度主要基地之间的贸易,整个印度洋上的贸易对私人企业开放,并且得到了迅速发展。这种大规模的发展完全是自发的,而政府甚至持有一种不信任的眼光。其中最典型的有迪普莱克斯和拉布尔多奈两人。前者在昌德纳戈尔,后者在弗朗斯岛,他们是各项企事业的指路人和领导者。这些企事业逐步确立了法国在东方诸海洋的权力和威望。这些已着手进行的活动,后来使法国成为英国在印度斯坦半岛上的竞争对手,并且使法国曾一度幻想得到一个大帝国,但是这个大帝国已经把一个新的头衔赠给了英国女王。法国的这种幻想面对着英国的海上力量,最后只能退缩和消失。法国贸易范围不断扩大,是由于和平和取消了各种限制,决不是因为政府有了保护贸易的意识。路易十四去世时,法国只有300艘商船,20年之后已增至1800艘,这就是法国贸易范围迅速扩大的最好证明。一位法国历史学家声称,这个事实有力地批驳了“由于多次灾祸和不幸而产生的法国不适宜海上贸易的令人叹息的偏见,只有贸易才能不断扩大一个国家的力量和其活动范围。” [ 原作者注:马丁:《法国历史》。 ]
弗勒里完全不能接受法国人民所从事的这种自由而愉快的活动,他似乎已从母鸡孵出小鸭,而对母鸡有所怀疑的故事中领略了这一点。沃波尔和弗勒里本人都赞成和平;但是沃波尔不得不认真地对待英国人民,他还深知,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如果海上和贸易中出现竞争,英国人民对此都会即刻引起不满。弗勒里曾继承了路易十四的错误政策,他的眼睛只盯在大陆上。但是,他的确不希望步前任摄政者的后尘与西班牙争吵,而是希望与西班牙亲善,尽管一时他还不能为此而牺牲其和平方针,因为西班牙人对英国人恨之入骨,所以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于加强法国在大陆上的地位,在他力所能及的地方建立起波旁王室的诸侯国,并且通过家族联盟,使他们团结起来。但与此同时,他却听任其海军越来越衰退。“正值法国人民自己积极努力要重新得到海洋时,其政府却把它放弃了。”当时法国的战列舰和快速帆船已减至54艘,并且绝大部分状况极差。尽管5年来英国的战争一直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但是,法国只有45艘战列舰,而英国却有90艘之多,这种差异预示了其后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战争的结局。
在此期间,沃波尔由于需要依仗与弗勒里的合作,因此坚决反对英国与西班牙公开进行战争。但是西班牙及其家族联盟不时形成的威胁和令人恼怒的行动往往给沃波尔的和平方针带来困难。但是,这种困难常引起英国海军的示威性活动,并暂时被它成功地制止了,它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很多国家都曾领略过,并向其屈服的那种海上力量。1725年,西班牙国王和奥地利皇帝同意捐弃旧怨,并在维也纳签订了一个条约。条约中有一项秘密条款规定:如果需要的话,奥地利皇帝应该用武力支持西班牙对直布罗陀和马翁港的要求,俄国也表示愿意参加这个联盟。于是一个与其相对立的联盟在英国、法国和普鲁士之间形成了,英国还派出一支舰队到波罗的海威胁女沙皇,并派另一支舰队到西班牙沿海制止其政府的行动和保护直布罗陀,第三支舰队被派至靠近南美洲北岸的贝卢港,对聚集在那里的帆船队实施封锁,并通过断绝补给,即时告诫西班牙国王,他离不开美洲的硬币,也离不开英国控制的使其与美洲相连的交通线。沃波尔下达给位于贝卢港的英国舰队司令不许打仗只是进行封锁的严格命令,清楚地表明了他反对战争。由于舰队长期滞留在疾病流行的沿海地区,大批海员死亡使英国政府感到十分震惊,也是若干年后导致首相下台的原因之一。在这次封锁活动期间约有3000-4000名军官和士兵,其中包括霍西尔将军本人在内都死于那里。但是,沃波尔的目的达到了;尽管西班牙经陆路对直布罗陀进行了不明智的进攻,但是英国舰队的存在,保证了它的补给和粮食供应,并防止战争正式爆发。奥地利皇帝退出了联盟,在英国的威逼下,取消了他曾批准的以奥斯坦德港命名在奥属尼德兰成立东印度公司的特许权。英国商人不仅要求除掉这个竞争对手,而且还要求取消在丹麦形成的类似竞争者。在荷兰的支持下,英国获得了奥地利皇帝在上述两个问题上的让步。只要英国的贸易没有受到严重的破坏,沃波尔的和平政策,随着多年来的丰衣足食和国民普遍满意,就会轻而易举地维持下去,即便西班牙不断威胁并对直布罗陀提出蛮横的要求也无妨于它。但是不幸的是它当时深陷入一种使贸易烦恼的行动方针里。这就是前面已经提到的供应非洲奴隶,或奴隶贸易和每年派舰船到南美洲的特许权;虽然这些特权只是英国在这些地区进行贸易的一部分。西班牙与其各殖民地之间的贸易是极其有限的,并且具有排外的特点;但是它在企图使殖民地与外国断绝贸易时,忽略了为其提供必需品。结果,在美洲西班牙的所有领地涌现了大量的走私和非法贸易。这些主要是英国人干的,他们利用供应非洲奴隶和每年派舰船进行合法贸易的机会,从事不合法的至少是不允许的贸易。无疑这种贸易方式对一些西班牙殖民地开拓者的大集团来说是有利的,因此受到他们的鼓励,就连殖民地总督也纵容他们这样做,这有时是为了钱,有时是受当地的舆论的影响,以及由于他们自己被蒙在鼓里,对情况很难了解。但是,一些西班牙臣民,看到他们自己的生意,由于英国人使用和乱用这些特权受到了严重损害,由于偷税漏税,使国家政府在经济上和自尊心均受到了严重伤害。西班牙当时已开始把弦绷紧。已经废弃的一些法规又重新生效,并开始执行。对西班牙人在过去这场争论中所作所为的描述,非常适用于近期以美国为一方的争吵。“尽管条约的精神实质被放弃了,但是它在形式上当时仍然被执行着。尽管英国舰船仍享有可随时进入西班牙港口进行修整和补给的特许权,可是他们并不享有友好贸易往来的好处。他们受到一种审慎戒备目光的监视,和海岸警备队的严格检查。除每年允许派出的舰船外,(西班牙)采取一切有效措施以阻止英国与其殖民地之间进行任何贸易。”如果西班牙人能够把他们自己仅限制在更密切的监视,和在自己的水域内,强行执行一些与当时认可的总的贸易概念没有本质区别的关税规定,即或这些规定也很使人伤脑筋,但可能不会给西班牙带来更大的灾难。然而,当时的形势和西班牙政府的特点,不会使其就此罢休。但是把守并能有效地封锁住一条长达几百海里、有无数个入口的海岸线是不可能的。商人和海员认为,追求利润是他们的权利,决不能被罚款吓倒,也不会考虑会不会伤害西班牙人的感情。西班牙的力量不足以迫使英国内阁接受他们的海运规定,也不会使他们不顾商人的感情停止乱用条约的特权。于是较弱的国家,被无理地虐待和扰乱所折磨,被迫采取了完全非法的做法。西班牙的战舰和海岸警卫队接到命令,至少是经过上级默许的,在西班牙管辖范围外的公海上,拦截和搜查英国商船。西班牙人傲慢的秉性,不受软弱的中央政府的限制,使许多次检查,包括合法的和不合法的检查,成为侮辱性甚至是暴力性事件。与上述这些完全一致的原因,产生的某些类似的结果,已经出现在我们这个时代的西班牙官员与美国和美洲商船之间。有关这些暴力行为的传说传至英国各地,由此联想起财产被没收和贸易困难所造成的损失,自然激怒了英国人民。1737年西印度群岛的商人向下院请愿说: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的船舶不仅经常被扣留和被搜查,而且经常在公海上被西班牙的巡航舰以貌似有理的保护他们自己的海岸为借口,用暴力拘捕。船舶的主管和船员受到非人的虐待,他们的船舶被带到西班牙的某一港口,并在那里宣布他们的货物被没收。显而易见,这种行动完全违背了两位君主间现存条约的规定;陛下的大臣们在马德里提出的抗议没有受到重视,这种侮辱和抢劫必将迅速摧毁他们的贸易。
1729年以后的十年时间,沃波尔为了制止战争进行了不懈的努力。那一年他在塞维利亚签订了一个条约,声称要对上述事件进行调解,以恢复四年前的贸易状况,并且规定6000名西班牙部队可以立即占领托斯卡纳和帕尔马。沃波尔与其本国人民争辩说,战争会使他们失去已经在西班牙领地获得的贸易特权。在此期间,他不断地与西班牙进行谈判,寻求西班牙的让步和赔偿,以平息国内的吵闹。正在这时爆发了波兰王位继承战争。法国国王的岳父是一个王位要求者;而奥地利却支持上述要求者的对手。由于法国和西班牙共同敌视奥地利,使他们再次团结起来。因为撒丁国王希望从奥地利手中夺取米兰,并把它并入他的皮埃蒙特地区,也加入了他们的联盟。英国和荷兰由于法国许诺不进攻奥地利的尼德兰而保持中立,在英国看来法国对其任一部分的占领都是对其海权的威胁。1733年10月,三国同盟对奥地利宣战,他们的陆军一起进入意大利。但是,西班牙人离开了同盟国部队转向南方,致力于他们渴望已久的目标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因入侵者已经控制了海洋,所以他们迅速地、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这两个王国,并受到居住在这里的全体居民的欢迎。宣布西班牙国王的第二个儿子为其国王,称号为卡洛斯三世。这样就出现了两个西西里 [ 译者注:当时指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大陆部分称为那不勒斯王国。 ] 波旁王国,由于沃波尔厌恶战争,使他放弃了一个长期存在的联盟,结果是将地中海中部让给了一个必然与大不列颠不友好的国家来控制。
沃波尔就这样抛弃了奥地利皇帝,可他本人也被他的朋友弗勒里出卖了。法国政府一方面公开与西班牙联合反对奥地利,一面又同意签订一项直接针对英国的秘密协议。协议写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起来对我们两个国家都很有利时,就立刻清除已经蔓延至贸易中乱用特权的弊端,特别是英国人的乱用特权;如果英国反对,法国将通过陆路和海洋不遗余力地给予他们的敌对行动以还击。”如传记作者洛德霍克指出的,“这项协议是在法国与英国公开保持密切联盟时签订的”。 [ 原作者注:伯罗斯:《洛德霍克伯爵传记》。 ] “于是威廉三世最终制定了要求英国和欧洲以武力反对法国的政策”。如果沃波尔对这项秘密协议早有所闻的话,很可能是他赞成和平的另一个原因;因为他的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诫他存在着一种潜在的危险,他告诉下院,“如果西班牙人私下没有得到实力比他们自己大得多的国家的怂恿和支持,他们决不敢去干已在你们的惩罚法庭上证实的那种侮辱和伤害”;并且他认为,“英国不是法国和西班牙的对手”。
弗勒里确实使这位经常与之打交道的老朋友下不了台。引起历时两年的波兰王位继承战争的根由,就是为一个注定要从欧洲国家花名册上很快消失的无所适从的王国挑选一个统治者。这似乎是一件小事,但是,反过来由于参与这场战争的强国的行动给欧洲政局带来的变化,使其具有不同凡响的重要性。1735年10月,法国与奥地利达成一项协议,之后撒丁和西班牙也赞同协议条款,其要点是:继承波兰王位的法国要求者放弃其要求,但取代的条件是得到在法国东部的巴尔和洛林公爵领地,并且规定波兰国王死后这些领地完整无缺地交给他的女婿法国国王;进一步明确了西西里和那不勒斯两个王国归属于西班牙波旁亲王唐·卡洛斯;奥地利收回帕尔马。撒丁君主也使他在意大利的领土有所增加。于是法国在偏爱和平的弗勒里的统治下,使其在巴尔和洛林的力量得到了增强,这是许多好战的统治者曾梦寐以求的愿望。与此同时,用牺牲英国的利益来加强它自己的对外力量,把地中海中部的控制权转交给它的盟国。但是,弗勒里的内心深处却完全没有勇气,因为他没有忘记与西班牙签订的阻止英国贸易的秘密协议,并且看到在法国海军衰退的同时,英国的海上力量却在不断地强大。法国和西班牙之间的秘密协议,后来两个西西里王国也同意了,当时正值英国和西班牙关系紧张,协议本身孕育着英国和波旁王室之间的几次大战。大战的结果是英帝国诞生和美国独立。
在英国,结束西班牙暴行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并且得到沃波尔反对派的全力支持。当时沃波尔已年逾六旬,很难改变他的既定信念和当初制定的政策。面对着各国和各民族间的压制不住的冲突,他只能在短时期内采取一种镇压和妥协的办法。英国人全身心地投入开发西印度群岛和拉丁美洲,而西班牙政府则竭尽全力予以制止。有害于这种制止政策的是,由于西班牙人在公海上对英国船舶进行了不合法的搜查,并对英国海员实行暴力,从而使沃波尔政敌的力量不断得到加强。一些英国海员被带到了下议院的惩罚法庭上,并且证实了他们不仅被洗劫一空,而且受到了严刑拷打,锒铛入狱,他们被迫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条件下生活和工作。最有名的事件是一艘方帆双桅商船的船长詹金斯讲述的,他说,一名西班牙军官扯掉他的一只耳朵,命令他把它拿到他的国王主子那儿,并且说如果国王在场的话也要享受这种待遇。法庭问及这位船长在危险和痛苦之中心情如何,据说他的回答是:“我把我的生命交给了上帝,并把我的事业献给我的祖国。”这种措词巧妙的戏剧性表述,由于出自于这种地位的人的嘴,使人们对他经过高度渲染的全部叙述多少有些怀疑。但是,完全可以料到,在一场激烈的民众运动中,它是一种多么重要的战争呼吁啊。反抗的怒潮终于冲垮了沃波尔拼凑起来的和解方案。1739年10月19日,大不列颠终于对西班牙宣战了。
英国最后通牒坚持要求西班牙正式放弃它所提出和实施的搜查权力,并要求对英国就北美提出的要求给予明确答复。其中一条是,与当时刚建立的,毗邻西班牙的领地佛罗里达地区的乔治亚的殖民地的范围有关。
英国违背了他们的有才干的首相的分析判断,极力主张和开始进行的这场战争要进行什么范围才算是正确的,已引起国内持两种观点的作家对其进行了深入激烈的争论。西班牙与其殖民地进行贸易的法律规定与英国在《航海条例》中所阐述的贸易规定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并且西班牙海军军官发现他们当时的处境与半个世纪后在西印度群岛担任一艘快速帆船舰长的纳尔逊的处境完全相同。那时的美洲商船和商人在离开了他们的祖国之后,继续从事他们曾作为殖民地开拓者所进行的贸易;纳尔逊当时积极为英国争得贸易好处是众所周知的,他强制执行《航海条例》,并因此发现了西印度群岛和殖民地当局对他的这种做法非常反感。他和支持他的那些人似乎没有进行不合法的搜查,因为英国的实力.不用采取不正当的方法,就足以能够保护他们的海运利益。相反,从1730年到1740年,实力较弱的西班牙却一直冒着风险想捕获那些曾损害过它的舰船,不论它们在哪里,即便在其合法的管辖范围之外发现它们也不例外。
在读完了伯罗斯教授所著的《霍克伯爵传记》中有关沃波尔的主战派对手对情况的富有同情心的介绍之后,一个局外人依据当时所公认的宗主国对殖民地的权力,不难断定那样指责西班牙人是极不公正的,尽管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容忍他们所要求的那种搜查权力。
与我们的题目关系极为重要的是,要注意这种争执主要是一个海运问题,它源于英国人民为了扩大他们的贸易和殖民地利益的无法控制的冲动。英国作者断定,法国的行动很可能也受到了同样的刺激;但是弗勒里的特点和他的总方针,以及法国人民的天性,使他们未必能那样做。那时法国没有议会,也没有表达民意的在野党,而此后,已经有人对弗勒里的特点和其政府发表完全不同的评论。英国人相当看重弗勒里为法国取得洛林和为波旁王室取得西西里的能力,并且谴责沃波尔被哄骗了。法国人说弗勒里,“他终日都在寻求他晚年的安逸。他使用麻醉剂已使法国麻木不仁,而不是用努力工作使它康复。直到他去世,也没能使这种寂静延续下去”。 [ 原作者注:马丁:《法国历史》。 ]
当战争在英国和西班牙之间爆发时,“西班牙要求得到它与法国结为防御同盟应得到的好处。弗勒里不得不违心地派出一个分舰队,而他表现的非常小气”。这个分舰队有22艘舰船,其任务是把在弗罗尔集结起来的西班牙舰队护送至美洲,并作为一支增援舰队以阻止英国的进攻。 [ 原作者注:需要说明的是,1739-1744年正值英国与西班牙交战期间,法国与英国的这种特殊的政治关系,因为它取决于实际上已过时的国际义务观点。按照它与西班牙的防御同盟,它曾保证在西班牙卷入某种战争时,它将为西班牙提供一支所规定的分舰队,但是,它声称它派出的援军决不对英国采取敌对行动,不致于破坏两国之间现存的和平。虽然按条约规定法国战舰位于西班牙舰队里活动是英国的敌人,但是法国和其所有的武装部队,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都是中立的,享有所有的中立特权。当然英国不会接受这种会引起麻烦的主意的,并且也不能使法国的行动成为一种宣战的理由;但是法国却完全不这样认为,并且英国实际上接收了这种主张,尽管两国的关系,很可能导致像1744年那样正式的战争。几年之后,将会看到当荷兰派出一支规模较大的陆军援助奥地利反对法国时,它也向法国提出了上述这种中立的权力。 ] “弗勒里仍在向沃波尔解释,并希望和解——一种毫无理由的希望,曾严重地损害了我们的海上利益,并妨碍法国在战争初期,为了确保其在东部各海洋上获得优势所采取的各种措施”。但是另一个法国人说:“随着沃波尔被赶下台,弗勒里便认识到了自己听任海军衰退的罪过。海军的重要性后来曾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非常清楚那不勒斯和撒丁国王所以放弃了与法国的联盟,只是因为英国的一个分舰队威胁要对那不勒斯和热那亚进行炮击,并且要使一支陆军进入意大利。由于法国缺少组成强大力量的这个主要成分,只能默默忍受奇耻大辱,并且只能抱怨英国巡航舰的暴力行为,抢劫了我们的贸易,破坏了各国的法律。” [ 原作者注:拉贝鲁斯-邦菲斯:《法国海军史》。 ] 这一切都发生在已经不复存在的有名无实的和平时期,即从法国舰队仅局限在保护西班牙以防英国进攻到战争正式爆发。说明这些不同的观点似乎不是很难的。这两位首相已达成默契,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超越彼此同意的界线。也即允许法国通过陆路自由发展,只要它不激起英国人的妒忌之心;而沃波尔本人清楚地意识到英国的利益是通过海上竞争获得的,这种观点正中弗勒里的下怀。一个是通过海洋寻求权力,一个是通过陆路进行扩张。哪一个更明智些呢?战争将做出答复;因为西班牙作为其中一方的一个同盟国,战争是势在必行,并且一定要在海上进行。两位首相都没能看到他们各自的政策的结果。沃波尔于1742年被赶下台,卒于1745年3月。弗勒里在1743年1月29日死于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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